自愿代付运费后能否向托运人追偿？作者/张印富律师18910178175

【基本案情】

甲物流公司与乙某于2020年签订《货物运输合同》，约定该公司的某地运输业务由乙某承接。合同还约定调运车辆、雇佣运输司机的费用由乙某结算，与甲物流公司无关。甲物流公司与乙某之间已结清大部分运费，但因乙某未及时向承运司机结清运费，承运司机在承运货物时对货物进行扣留。基于运输货物的时效性，甲物流公司向承运司机垫付了乙某欠付的运费XX万元，并通知乙某，乙某当时对此无异议。后乙某仅向甲物流公司支付了X万元。甲物流公司向乙某追偿余款未果，遂提起诉讼。

【裁判结果】

生效裁判认为，甲物流公司与乙某存在运输合同关系，在乙某未及时向货物承运司机结清费用，致使货物被扣留时，甲物流公司对履行该债务具有合法利益，有权代乙某向承运司机履行。甲物流公司代为履行后，承运司机对乙某的债权即转让给甲物流公司，故依照民法典第524条规定，判决支持甲物流公司请求乙某支付剩余运费的诉讼请求。

【张印富律师解读】

合同是当事人意思自治的产物，一般情况下，当事人依据合意发生法律效力，相应的法律效力应当仅能约束参与合意的当事人，而不能约束合意之外的第三人，即合同具有相对性。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，合同的内容和履行越来越多地涉及合同外第三人，突破了合同相对性，法律为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，对相关规定进行了完善。《民法典》第465条第2款规定：“依法成立的合同，仅对当事人具有法律约束力，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。”与《合同法》第8条相比较，增加了“但书”规定。

按照有无合同约定可区分为三种情形：

第一种，合同约定由债务人“向第三人履行债务”的合同。又称第三人利益合同，是指合同双方当事人为第三人设定了合同权利，由第三人取得利益，但第三人不是合同的缔约方。如，A到花店买花却对花店老板说把花邮寄送给自己的女朋友。

《民法典》第522条规定“当事人约定由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债务，债务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，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。//法律规定或者当事人约定第三人可以直接请求债务人向其履行债务，第三人未在合理期限内明确拒绝，债务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，第三人可以请求债务人承担违约责任；债务人对债权人的抗辩，可以向第三人主张。”

第1款是不真正利他合同，第三人履行发生的依据是当事人之间的合意，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是一种受到合同约束的、应当作出的行为；债务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债务或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，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。

该条第2款是真正利益第三人的合同，根据合同当事人约定，由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债务，并根据法律规定或合同约定，第三人可以直接请求债务人向其履行债务。合同效力拓展到非合同当事人的第三人，第三人享有履行请求权。

第二种，合同约定“由第三人履行债务”的合同。又称第三人负担的合同，是指合同当事人约定由第三人履行债务。《民法典》第523条“当事人约定由第三人向债权人履行债务，第三人不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，债务人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。”如A委托快递公司送快递给B，但是快递费用由收件人现场支付。

第三种，“第三人单方自愿代为履行”的合同。即在无合同约定的情况下，第三人自愿代债务人向债权人履行合同义务的情形。此种情形，在《民法典》颁发之前，法律没有规定。与“由第三人履行债务”的合同之不同在于“无合同约定”，不是一种合同类型，而是一个事实行为。

此种情形在日常生活中也大量存在，如：第三人基于与债务人的特殊关系或情感，为避免债务人陷入不利境地或帮助债务人摆脱受困状态，或亲属间的相互帮助等；对债务的履行与债务人具有共同利益，为了避免共同利益受损，或通过这种方式实现对债务人赠与等。不管出于何种目的，第三人在无合同约定的情况下单方自愿代为履行。对此，《民法典》第524条规定“债务人不履行债务，第三人对履行该债务具有合法利益的，第三人有权向债权人代为履行；但是，根据债务性质、按照当事人约定或者依照法律规定只能由债务人履行的除外。//债权人接受第三人履行后，其对债务人的债权转让给第三人，但是债务人和第三人另有约定的除外。”

适用该条法律规定，需要符合的构成要件：（1）合同未约定第三人具有履行义务；（2）债务人不履行债务；（3）第三人对履行该债务具有合法利益；（4）根据债务性质、合同约定或法律规定，未明确将第三人代履行排除在外。

本案中，乙某未及时向承运司机结清运费，承运司机对货物进行扣留，甲物流公司基于运输货物的时效性对该债务的履行具有合法利益，垫付乙某欠付的运费，乙某对此无异议，甲物流公司有权向乙某追偿，符合法律规定。

作者：张印富律师，北京盈科律所股权高级合伙人，盈科新联会常务副会长，涉军法律事务工作委员会主任，第二届、第三届盈科全国合同法专委会主任，高级心理咨询师，婚姻家庭咨询师，优秀律师，优秀党员。中央电视台CCTV-12《我是大律师》、北京电视台《律师帮帮忙》、山西卫视《顶级咨询》栏目嘉宾律师，《法制与经济》栏目法律点评专家，《律师说法案例集》执行主编。擅长业务领域：刑事辩护、合同纠纷、公司法律、婚姻继承。?18910178175  座右铭戴着荆棘的王冠，握着正义的宝剑，视一切险阻诱惑为无物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为迷茫的朋友指点迷津，让无望的结局柳暗花明！